重庆红色故事(第一辑) | 曾霖:时刻把党组织装在心中
1948年8月,作为华蓥山起义重要组成部分的广安代市、观阁一带的起义行动相继失败,革命者被四处追捕。此时的重庆也风声鹤唳,敌人对从华蓥山撤离回渝的革命者大肆搜捕。不久,一些杂志、报纸甚至详细披露了一位重要的起义指挥人员的体貌特征:延安派来一位年近六旬、身经百战、遍体鳞伤的老军事家,在华蓥山建立西南总支部,亲自指挥华蓥山暴动;此人胖、鬓白、脚跛。这些身体特征,正是对代市、观阁一带的起义指挥者曾霖的描述。

曾霖(渝北区委党史研究室供图)
曾霖,1897年11月出生在重庆江北厅隆兴场(今重庆市渝北区龙兴镇)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925年,曾霖到达广州,由共产党员黄克建介绍,进入叶挺领导的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独立团。1927年1月,叶挺独立团改编为第四军二十五师七十三团,曾霖担任团部参谋。6月,随军调至江西九江马回岭,担任团部参谋的曾霖经张堂坤介绍,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共产主义战士。随后,参加了南昌起义。8月3日,根据中共中央指示,起义军陆续撤离,南下广东,9月底到达潮汕地区作战。因国民党军队围追堵截,起义军分散转移,曾霖被迫离开部队。虽然离开了部队,但曾霖并没有抛弃自己的革命理想。1927年11月,带着组织“到各地发动农民暴动,组织革命武装力量”的使命,曾霖辗转来到汉口,接上组织关系。后经组织介绍于1928年3月回到重庆,改名田梓材。
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为了帮助党掌握更多的武装,曾霖当起了说客。1933年,受组织派遣,曾霖到叙府(宜宾的别称)去做土匪李客熙的工作。曾霖为了能顺利进入李客熙的队伍,找了一个与李客熙熟悉的人牵线,并随身带了一封介绍信上路。但是在路过犍为县时,因曾霖代交李客熙的信件被敌人查出,随后当地政府以通匪嫌疑,将其关进了国民党犍为县政府监狱。直到1936年冬,正好其同学兼拜把盟兄刘耀奎升任司令回家路过犍为县,才将曾霖保释出狱。出狱后,曾霖和组织失去联系,加上各地出现的叛徒,他焦急万分,想方设法寻找党组织。
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曾霖得知叶挺任新四军军长的消息,经好友吕超介绍到八十八军范绍增部任副营长,欲借该部出川抗日之机,就近寻找党组织和新四军。1939年,范绍增部到达江西弋阳,曾霖遂写信给叶挺和周子昆,提出要到新四军参加革命。信送出不久,曾霖就接到叶挺的回信,嘱咐他到新四军上饶办事处。曾霖立即离开范绍增部,经上饶到皖南,回到了自己的队伍。回到部队后,曾霖及时将自己脱党后的相关情况如实向周子昆作了汇报,提出要回到党的怀抱。但是,由于离开组织时间过久,周子昆要求曾霖先好好干革命事业,待时机成熟再解决组织关系问题。随后,周子昆安排曾霖担任新四军军部副官处第三科副科长,1940年11月调新四军特务团做侦察参谋。
1941年1月发生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其间,为掩护中左纵队,曾霖所在团改为右纵队,奉命经茂林往铜山、占高岭向太平方向佯攻,9日夜间,曾霖所在部队经赵亥梁、大康王一带突围,曾霖带几名侦察员在部队前方侦察前进,但到达大康王街上时,队伍被敌军冲散。此后,由于曾霖腿部受伤,其所带领的十多人藏在附近的谢村山上断粮3天,在1月13日夜国民党军队搜山时,曾霖不幸被捕。
曾霖被捕后,被押解到江西上饶周田村,敌人审问他的年龄、籍贯、担任的工作、是否为共产党员等情况,曾霖巧妙回答,严守机密。在关押期间,监狱的指导员、队长隔几日又审问,但曾霖始终没暴露身份,只说自己是被新四军聘去当机关枪教官的,其他一概不知。在狱中,曾霖伤情严重,无法行走,敌人只把他抬到医务所进行简单治疗。在治伤期间,敌人也没有放松对曾霖的审问,并经常叫宪兵把他押到厨房去当伙夫,煮饭烧水,导致他的腿伤更加恶化。直到年底,曾霖被一个四川老乡担保出狱,才被送去后方医院医治。
1943年初,曾霖从湖南湘潭动身返渝,几经周折,于10月回到重庆,先到南方局办公点曾家岩50号周公馆报到,汇报自己被俘后的情况,次日即被安排到八路军办事处学习。1944年9月去延安,先后在党校军训班六部、二部等处学习两年。由于曾霖于1936年就和党组织失去了关系,组织问题一直未得到解决,1944年,经八路军总政治部组织部审查,由陈毅证明,党中央批准,决定让曾霖重新入党。
1946年6月,国民党发动全面内战前夕,组织决定派曾霖回四川工作。虽然当时曾霖正准备随陈毅到南方工作,但他还是服从组织的决定,毅然回川。由于正值全面内战期间,敌人封锁严密,曾霖只好乔装返川。曾霖一行数人,凭借丰富经验,闯过重重关卡,终于在9月初到达重庆向四川省委报到。1947年2月,四川省委书记吴玉章召开省委及《新华日报》负责人会议,传达周恩来指示,准备发动武装斗争,并决定曾霖负责华蓥山地区的武装斗争。
曾霖虽然大半生都身处枪林弹雨中,参加战斗无数,但要全面负责华蓥山武装起义的军事指挥,他深感责任重大。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千方百计做好准备工作,保证武装起义顺利进行,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
曾霖在上百次战斗中枪伤累累,右脚留下顽疾,行动很不方便,但为察看地形,了解情况,他不怕爬坡下坎,日晒雨淋,坚持走遍华蓥山区。曾霖在1947年下半年坐镇邻水,亲自指挥部署各项起义准备工作,集中力量搞好“四抓”(即抓人、抓枪、抓钱、抓政权),组织起义队伍,准备起义枪支、弹药,筹备起义军费。经过半年的努力,有近一半的乡保政权和武装掌握在共产党员、进步群众和统战对象手里;还办了两个小型兵工厂,建立了3支游击队,控制了县三青团和教育理事会,并利用国民党的派系矛盾,支持和掩护党的地下活动。曾霖考虑到大多数游击队员和领导骨干都未打过仗,缺乏军事常识,便先后在邻水、岳池、广安等地举办了8期游击训练班。训练内容除政治、形势、“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气节教育、秘密技术、救护常识外,主要讲解游击战术知识。没有教材,曾霖就凭自己的军事常识和亲身战斗经历,用许多生动的实例和通俗的语言讲解,让学员们受益匪浅。
1948年8月,华蓥山起义发动后,曾霖率领部队在广安的打锣湾与邻水的四五百国民党军队作战,战斗十分激烈,部队在敌人重兵包围之中弹尽粮绝。但曾霖没有被吓倒,他带领剩余的20多人,分两路突围下山,但部队被冲散,曾霖只得孤身一人在罗渡溪一户人家住了两天,又在荒坡上宿了三夜。这时,曾霖得到其他地方的起义相继失败的消息,只好撤回重庆。但重庆的敌人也到处搜捕起义的革命者,因此,曾霖未能找到组织,也不敢在重庆久留,只得冒险回江北县龙兴老家隐蔽。
回到龙兴,曾霖并未消极等待,他一方面四处寻找组织,一方面积极工作。在失去组织关系的情况下,他利用本地的一些社会关系,一面隐蔽,一面“开荒”。经过严格考察,他在龙兴发展党员,1949年建立龙兴支部,并领导当地党员和群众开展革命斗争。在龙兴,他利用其声望,凭借丰富的社会经验开展工作,在反征税、反征粮、反抓丁等斗争方面卓有成效,同时派人打入当地自卫中队,掌握地方武装。重庆解放前夕,他又发动党员和进步群众写标语、出墙报,宣传党的政策,揭露敌人反动罪行。
重庆解放后,经党组织审查,曾霖恢复了组织关系,并在新的岗位上作出了新的贡献。
【点评】
曾霖同志两次被迫与党组织失去联系,但毫不气馁,始终牢记自己的党员身份,继续为党的事业奋斗,最终回到党组织的怀抱。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每个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都要强化党的意识和组织观念。今天,我们的党员干部也应像曾霖同志一样,心中时刻装着党组织,切实做到思想上认同组织、政治上依靠组织、工作上服从组织、感情上信赖组织。
供稿:刘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