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黄鼬》 | 第十三章 狸猫轶事

“家虎”的行动越来越诡秘，令我捉摸不透。

以前它晚上有时捉老鼠，有时睡上一觉；早上早早地走出家门，向山林奔去，玩个一上午；下午又睡大觉。可是这些天，它一反常态，在家晚上也不捉老鼠了，一睡就是一个通宵。第二天天不亮就走出家门，向山林奔去。

“家虎”以前很少在家吃食，在山上抓野鸟就够了；可现在，老是“喵、喵”地向主人要吃的，吃饱了便扬长而去。它的这些反常行为，引起了我的怀疑。我开始注意它的行踪。

我发现它天不亮就上山，等到天近晌午，它回来时，身上总是湿漉漉的，像是下河洗澡了似的。

开始时，我没太注意，以为是山上露水打湿的。可是后来我发现，这“家虎”每次回来，总是很疲惫的样子，并且草草吃了点食物就呼呼大睡。第二天又是如此。

以前，我跟它上山，发现了它的行动规律，这回我决定再跟它几次。

这天晚上，我特意睡了个早觉。第二天早早就睁开了眼睛，趴在窝里静静地等着它。

不一会儿，它“喵喵”地叫了两声，前爪在大门桩子上挠了几下，用头蹭了蹭板杖子，然后，从板杖子跳出院子，溜走了。

我急忙找个板杖子的空隙钻了出去，悄悄地跟在它的身后。

清晨的山林，到处都飘荡着梦一般的雾霭。空气清爽，天空没有一丝云。虽然天光大亮，而那启明星还在眨动着眼睛。啄木鸟发出“咕咕”的叫声。

“家虎”向猎村北边的山林走去。在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中，有一条曲曲弯弯的羊肠小道。“家虎”不紧不慢地在小道上行走，不时停下来，捕一只飞来的蚂蚱，放在嘴里慢慢嚼着，吃得特别香甜。

不一会儿，走进一片密密的桦树林，它的步子迈得沉稳，尾巴在后边耷拉着，显示出沉着冷静的样子。

它在密林里左转右拐，最后在一片开阔地停留下来。它先是沿着开阔地转了一圈，然后，蹲坐下来，用舌头不停地舔着嘴巴。

这个开阔地是一片草坪，小草不高，毛茸茸的像一块绿毯子。一些粉、红、白、蓝色的小花掺杂其间，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家虎”在草地上打了个滚，站起身来抖了抖毛。这时它已完全换了一副神态，双目圆睁，怒视着前方。

要是往常，我早就蹿出来，在草地上和它一起打滚、嬉戏；可是今天不行，我必须克制自己的任性，默默地趴在密林里，严密注视着这片绿地，看看小家伙到底演的什么戏。沉默，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家虎”俨然一位战士，威风凛凛地坐立在那里，眼中射出两道蓝光。

令我吃惊的是，在它眼前出现了一条又细又长的青蛇。

这蛇的头高高地翘着，身子几乎立成一根棍，嘴里吐出火焰般的红芯子，在不断地向“家虎”示威。

“家虎”的身子一跳，跃出很远，又停在那里。双眼的蓝光一闪一闪，紧紧盯着蛇的举动。

蛇的身子一弓一伸地向“家虎”靠近，在离“家虎”不远时，又把头直立起来，准备再次发起攻击。

“家虎”瞅准机会，一个起跳直向蛇的尾巴扑去。

那蛇非常灵敏地把头一纵，把“家虎”撞翻在地，眼看就要咬住“家虎”的身子。

可是聪明的“家虎”腾身一跃，跳到了树上。

此时蛇已怒不可遏，张嘴吐芯，怒视着“家虎”。

“家虎”坐在树上，若有所思地望着下面。

我猜想，“家虎”又在打自己的小算盘：它一定是吃腻了野鼠，饱尝了山鸟，就不知道这长长的虫子是啥味道。没

想到要吃这家伙这么费劲儿，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只见“家虎”低头看着树下。这时，蛇已顺着树干悄悄地爬了上来，眼看蛇头已触到“家虎”的身子。

“家虎”一纵身，跳落到地上。

那蛇还没等回头下树，“家虎”回身急蹿上树干，双爪在蛇身上一阵乱挠。

蛇一阵翻滚，落到了地上。

“家虎”没敢再贸然行动，蹲坐在草坪的一边，用前爪挠了挠耳朵，又用嘴低头舔了舔胸前的毛，抬起头怒视着前方。

蛇吃了亏，也不敢大胆进攻了，只好昂着头，吐着芯，一纵一纵地向“家虎”示威，但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进一步行动。

双方僵持下来，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可能都在积蓄自己的力量。

那蛇可能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开始放松下来。它先是在草坪上伸长了身子，像是在抻一抻筋骨，然后，缠绕在树干上，勒紧再勒紧，练一练自己的身劲儿。

“家虎”看见蛇轻松自如地练功，也开始放松下来，索性前爪一伸趴在地上想养一会儿神。

就在这时，那蛇发动突然袭击。只见它头向上一伸，身子像一根棍直立起来，猛然间向“家虎”砸去。

“家虎”没想到蛇会来这一手，还没等躲开，身子已被蛇重重地砸了一下。

那蛇身子一卷，想把“家虎”卷住；而“家虎”一纵身，跳出了一米多远，然后一回转身，向蛇的尾巴咬去。

蛇的身子一阵滚动，尾巴被咬去一小段。

就这样战战停停，双方一直持续到中午，“家虎”全身已湿漉漉的了。这时我才明白，怪不得“家虎”每天回去身上总是湿漉漉的，原来如此。

双方的战斗又进行了几个回合。最后蛇慢慢离开了草坪，向密林深处爬去，这意味着今天的战斗结束。

“家虎”拖着疲惫的身子，顺着羊肠小道，慢悠悠地向家走去。

我也随后回到家里，我发现它中午这顿饭吃得特别多。

次日早晨，它照常出发了。我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随后又跟了去。

这一天的战斗更加激烈，看样子双方都已失去了耐心。

有好几次蛇几乎缠住了“家虎”的身子，幸亏“家虎”的后腿十分有力。只见它后爪扣住蛇身，猛地一蹬，便挣脱了蛇绳子般的缠绕，极快地上树，去调整自己的状态。

我心中感到很好笑：“家虎”这回可领教了长长虫子的厉害了，看来美味不是那么容易到口的；可我又为“家虎”担心，这蛇确实是不好对付的。

蛇很狡猾，可以一动不动地趴在树干上，因为它的肤色和树皮差不多，不容易被识别。有些小鸟会因毫无察觉，在树上玩耍，最后被蛇吞食。

蛇抓野鼠更是厉害，可以钻进鼠洞，将野鼠的全家请进肚子里。我很佩服它的消化力，尽管把小动物全身吞到肚子里，它的身上会鼓起一个个疙瘩，但只要它盘在树上，使劲勒几下，那疙瘩就消失不见了。就是大一点的动物，它也敢去招惹，我曾看见它盘住过小狍子。

这次，这凶残的蛇遇上了“家虎”，算是遇到了对手。

对蛇这种惹是生非的家伙，真得好好教训教训它。

而“家虎”能不能把蛇制伏，我还真有些担心。我决定在关键时，助它一臂之力。

青蛇这次改变了战术，不再缠缠绵绵，而是用连环战术。

只见它旋旋绕绕、起起伏伏，那吐着芯的脑袋，箭一般地连连向“家虎”射去。

“家虎”的全身早已被汗水湿透了，身上的毛黏在一起。

它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了，连连后退，显出一副狼狈的样子。

我看“家虎”要败下阵了，实在按捺不住自己，“汪汪”两声冲了上去。

没想到帮了个倒忙。我“汪汪”一叫，“家虎”吓了一跳，一走神，头一偏，那蛇乘机把“家虎”的身子紧紧地缠住，勒紧再勒紧，“家虎”的眼珠子几乎突了出来。

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此时我已不知怎么帮忙了。如果我一口咬上去，因蛇紧紧缠绕在“家虎”的身上，弄不好，就会把“家虎”咬伤。我真后悔，不该这样鲁莽！我急出一身冷汗，在旁边又叫又跳。

可能是“家虎”以为我在为它助威，顿时来了力量。只听它“喵喵”地叫了几声，一口咬住蛇的七寸，一使劲，蛇头掉在了地上。

那蛇头掉在地上时嘴还在一张一合地动着，缠在“家虎”身上的蛇身却瘫软下来，脱落在地上，还在不停地蠕动。

我就势扑上去，咬住蛇身一阵猛抡。

“家虎”抖了抖身子，坐下来不停地舔着前胸，然后停下来，向蛇的尸体奔去，用嘴咬了两口，想尝一尝这虫子的味道；可它咬了几下就放弃了，这东西不合它的口味。

我也想上去尝一尝，凑到跟前，用鼻子嗅了嗅，竟是一股难闻的腥味，我远远地离开了。

“家虎”看着我，撅着尾巴奔了过来，我们来回拨弄着蛇头，玩了一阵游戏。它突然跑出很远，爬上了一棵大树，在上面张望着。

我在下边等着“家虎”下树一起回家，可它就是不下来。

我等得实在不耐烦了，只好无聊地向家走去。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发现“家虎”越来越不着家了，它简直成了一只野猫，从没有安分守己的时候。

我心里清楚，这家伙自从制伏青蛇以后，就滋生一种狂傲情绪，认为自己很了不起，有时对我也表现出不理不睬的样子。

有一次，它刚从外边回来，我热情地迎上去，用鼻子去贴它的鼻子。没想到它“呼呼”叫了两声，伸出爪子挠了我一下，把我的鼻子抓破了。我气得跑回窝里再不理它了。

从此，我对它也不友好，发现它的身影，我就恶狠狠地扑上去，想教训它一顿，可每次都让它逃掉了。

它还是我行我素地到处乱走，有时一个晚上也不回来，而第二天早上回来时，常叼回大大小小的鱼来。

它的行为又引起了我的注意，不知它从哪儿弄来的鱼，我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变成了偷嘴吃的“窃贼”。

我决心再侦察它一下，如果发现它行为不端，我会报告给主人，让主人好好教训教训它。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里，“家虎”前脚刚走，我便随后跟去。

可这家伙机灵得很，它回头看到了我的身影，闪身一跃，钻进树林不见了。

我钻进树林，借着星光在丛林里到处寻找，怎么也没发现它的踪影，只好没精打采地回家了。

可这“家虎”越发傲慢无理，甚至对我实行挑衅。它有时不是从大门走出院子，而是要搞个特技表演似的，非要一下子从地上跳到我的背上，再在我的背上用后腿猛地一蹬，跃上板杖子，然后跳到院外，扬长而去。

它的这种不礼貌行为可把我气坏了，我也和它较上了劲儿，倒要看看它耍些什么新花样。

我改变了策略，不采取随后跟踪的方法，而是先摸准它的方向，发现它常去离我家西边一里多路的小河边。

它到那里去干什么呢？那是我和小主人常去捕鱼的地方。对了，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捕鱼，“家虎”也跟去了，

它先是傻愣愣地站立在河边，望着河水发呆。它忽然发现河里有鱼在游动，便迫不及待地扑进水里捉鱼。结果，不但没捉到，身子也弄湿了，还把我们下网要捕获的鱼给惊走了。

小主人没好气地将它赶走了，可它不愿意走，每走几步，又回过头，望着小河“喵喵”叫着。

我猜想，这家伙是不是又到那河边去过抓鱼瘾了？

金黄的圆月挂在夜空，晚风轻轻地吹拂着树林，树林里透射着月光，更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这时也是蛙声最喧闹的时候，再配上呢呢喃喃的虫鸣，真好像在举办一场热闹非凡的森林演唱会。

“家虎”睡醒了觉，又悄悄地向河边走去。

我总结以前的经验，并没紧跟它身后，而是在它走远以后，我再按它去的方向摸去。

我迈着颠颠的脚步，来到河边，选一个高岸处趴下来。

我用眼睛在林间和河边仔细地寻找。就在我和小主人捕鱼的地方，那里有一片铺着光滑石子的河滩。水面如镜，月光映

在水里，水天一色，真是一片清亮的世界。垂柳倒映在水中，伴着满天的星斗，更增添了河水的幽静和神秘。

这里是河湾处，湍急的河水来到这里便放慢了脚步，做短暂的停留，再拐个大弯，然后向远方流去。所以，这里的

水流缓慢，像是平静的湖面。

忽听“哗啦”一声，一条银亮的鱼跃出了水面，打了一个弧旋，又落进水里。

我的判断没错，果然不出所料，一个小幽灵出现了。它可能已在阴暗处窥视了很久，才悄悄来到沙滩上。我定睛一看，没错，就是那淘气的“家虎”，在月光下瞪着眼睛，放射出蓝幽幽的光。它在向河里张望，一会儿，用鼻子嗅了嗅水面，一会儿，又坐在沙滩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面。

过了一会儿，它又站起身，弓了弓腰，“哧溜”一下爬到河边的树上，仍然向水里张望。

随后，它又蹲到一座塔头上，圆乎乎的脑袋贴近水面，用舌头一下一下地舔水喝。

这时，它选择了一个认为是最佳的位置，在滩边的一片水草处，稳稳地坐了下来，头向着河岸，而把尾巴伸进水里。就这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它身子一动，尾巴向上一甩，“叭”，一条银亮的鱼被甩到了沙滩上。

“家虎”轻轻地跳起来，走近鱼，那鱼在不停地翻滚着。

它用爪子把鱼翻过来拨过去，调皮地戏弄着它。一会儿，又叼起鱼抛向空中，恶作剧似的看着鱼在沙滩上翻滚。

在这清冽的月光下，在这宁静的小河边，“家虎”玩得是那样的开心，仿佛这个世界只有它自己存在。

此时此刻，我又忍耐不住了，真想跳下去和它一起玩个痛快。可一想到“家虎”最近对我的态度，我欠了欠身子，又停住了。我只好用羡慕的目光，欣赏着它。

“家虎”玩了一会儿，又向河里投去贪婪的目光。我心中又产生了疑问，这家伙到底用什么骗术，使鱼能自动跳上岸来。

我怀着好奇心，耐心地趴在那里，继续观望着，想弄个明白。

“家虎”把鱼玩够了，坐在那儿开始品尝鱼的美味。它“咯吱咯吱”地嚼着，不时地用爪子抹抹嘴，好像心里美滋滋的。

看到这里，我的嘴角也流出了口水。

一条鱼吃完了，“家虎”像是还没吃够，原地转圈，又把头面向河岸，尾巴伸进水里，神情专注地等着。

我终于看明白了，原来它是用尾巴在钓鱼。

只见“家虎”身后的水面上冒出一串水泡，随后它将尾巴一甩，一条小鱼就被钓上来了。

我真佩服它的智慧：不用鱼饵，将那尾巴探进水里，还真像毛茸茸的虫子。当鱼去咬它时，自然就上当了。“家虎”

很明白，大的鱼是斗不过的，它这种把戏只能骗小鱼上当。

这聪明的小家伙，真令我叹服！

这次它把钓的鱼作为战利品，又叼回了家里。隔一天晚上，“家虎”又去钓鱼，这一次简直把我笑死了。

这天，“家虎”出去得比较晚。当它来到河边时，不知为什么，河面上浮动着一排排气泡。

“家虎”在沙滩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在选择最佳位置。

我幽灵般地游走在高岸上，清清楚楚地观察着它的一举一动。

“家虎”仍然没察觉到我的到来，只管专心地寻找自己钓鱼的位置。

它借着月光向河里仔细地窥视了半天，然后又向上游走了几步。

这时，在它不远的地方，河面“哗”的一声响，荡起一圈涟漪，然后又恢复平静。

“家虎”选择了一个河边有塔头的地方。那地方的水较深，是大鱼经常出没的地方。它稳稳地坐在塔头上，把尾巴又伸进了水里。

隔了不大一会儿，只听水“哗啦”一声响，随后是“家虎”撕心裂肺的叫声，它的身子已滚动到水里。

我没犹豫，飞一样跳下岸去，直奔“家虎”而去。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救它。

“家虎”在水里滚了个个儿，前爪抱住塔头，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跳上岸边的塔头丛里，随后一条大狗鱼被拽了上来。

“家虎”费了好大的劲儿挣脱了鱼，“嗷嗷”叫着向家跑去。它竟然连大鱼也不要了。

大狗鱼在塔头丛中翻滚，我上去又扑又咬。它的身子又圆又滑，我无法下口，只好用爪子一次又一次地将它摁住。这鱼一点也不老实，在我面前没有丝毫的屈服，拼命地翻腾滚动。

我担心这样折腾下去，会让它逃掉的。如果放跑了大狗鱼，“家虎”就白费力气了，我也不好交代。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干脆骑着它，趴在它的身上，用身体重重地压住它。这办法果然有效，它拍打几下便没劲了。

我用嘴紧紧地咬住它的尾巴，使劲拖到岸上。

这家伙太大了，几乎有两只兔子重。我咬着它的尾巴，拖拖拉拉地向家奔去。每走一段路我便停下来，边歇息边欣赏这“家虎”的战利品。

这大狗鱼瞪着圆圆的眼睛，身子上闪着鳞光，那一翘一翘的姿势真是好看。我用爪子触碰着它，看它不停地翻动，很是好玩。

离开了水，它再没有大的能耐了，过了一会儿便停止了抗议，静静地躺着。

我再次凑上去，用嘴触动它的头，竟发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触着了我的鼻子，直觉得痒痒的。

我低下头仔细一看，这下可把我笑死了。是“家虎”的半截尾巴，几乎要被大狗鱼吞掉了，那尾巴上还流着血。

我费了好大劲儿，终于把大狗鱼拖进了主人家的院子。

这时，主人已经起来了，正在整理他的狩猎工具，看见我叼回一条大狗鱼，顿时惊呆了。

他低头看着鱼，又用手摸了摸鱼嘴里的毛茸茸的东西，摇着脑袋，不知是怎么回事。

当秃尾巴的“家虎”出现的时候，主人又被惊呆了，“家虎”屁股后面血淋淋的，真有些可怜。

可“家虎”没有丝毫的痛苦，而是显出毫不在乎的样子，用爪子不停地挠着半死的大狗鱼。

主人似乎明白了几分，哈哈大笑起来。

这天，我和“家虎”都受到了主人的奖赏。我吃到了主人赏给我的野猪骨头，“家虎”吃到了大狗鱼的内脏。

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家虎”不敢坐立，它那得意扬扬的神采消失了，整天可怜兮兮地“喵喵”叫着。

当它的伤彻底痊愈后，这秃尾巴家伙又开始翘尾巴了，又开始到处流窜；但它再也不敢去河边钓鱼了。

看到这秃尾巴的猞猁，我真想念那可爱的“家虎”了，可是它早已不存在了。“家虎”因为满山乱跑，不小心踩在猎人准备捕黄鼠狼的铁夹上。铁夹紧紧地夹在“家虎”的腰上，等主人把“家虎”救出来时，已经晚了。“家虎”惨叫了一个上午，最后痛苦地死去了。

每想到这里，我的眼中便噙满了泪水。

天亮了，我该回家了，可是在回去的路上，又发生了一场恶战。

（作者：浬鎏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