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黄鼬》 | 第十二章 想起豹猫

由猞猁我想到了我们主人家养的一只大豹猫，它身上长着虎皮一样的斑纹，主人常叫它“家虎”。

“家虎”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被我的女主人抱回来了。

因为我们猎民村是在森林里，虽然享受着山清水秀的优美环境，可是，却常常受野鼠的骚扰。

那野鼠常常是明目张胆地光顾我们家，将主人放在仓库里的皮张啃咬得百孔千疮，一些珍贵药材竟成了它们的补品。到后来，这些家伙得寸进尺，行动更加大胆放肆，竟然蹿到屋子里，偷吃碗柜里剩的饭菜。还有一次野鼠竟咬伤了劳苦功高的老母鸡。

对于野鼠的行为，我不情愿管。常言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再说了，它们神出鬼没，令我防不胜防。

后来，有人建议，养一只豹猫吧，一物降一物，唯有豹猫能治这些可恶的家伙。于是，女主人求山外人给抱回一只豹猫来。

刚抱来时，这小家伙个头不大，虎头虎脑的，像只小斑虎，主人就叫它“家虎”。

“家虎”可能刚离开妈妈的怀抱，既想家、想妈妈，又想小伙伴们，它整天“喵喵”地叫个不停。

看它叫得实在太可怜，我有意上前，用鼻子贴着它的鼻子，想安慰一番。可这小家伙不买账，伸出小爪向我挠来，还发出“呼呼”的抗议声。

看到这种情况，我只好悄悄地后退，心想，感情这东西不能勉强，慢慢我会感化它的。

慢慢地，“家虎”对这个家适应了，不再又哭又闹了，常常是不声不响地转来转去。

我发现，主人不喂它好吃的，可能怕它吃馋了，不爱捉野鼠了。我有时从外边捡来小干鱼，悄悄地喂给它。小鱼是它最爱吃的东西，它对我特别感激。它一边细细咀嚼着小鱼，一边发出“呼呼”的欢呼声，不断抬起头，看着我，脸上露出了笑容。从此，我们成了好朋友。

“家虎”饿肚子时蔫头巴脑的，吃饱了，“喵喵”叫一阵，便四爪卧炕，下巴伏在前爪上，眯着眼睛像是在想心事。

天气暖和时，它又跑到我住的窝顶上，身子蜷成一团，一睡就是一上午。

为了让它活跃起来，我常逗它玩，假装去抓它，让它一跳一跳地到处躲藏。我还把撕碎的狍皮扔给它，我们俩玩捉老鼠的游戏。

这小家伙聪明伶俐，没用多长时间，便能蹿高上房，跃栏爬树了；随着锻炼，身体长得越来越壮实了。

它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到了晚上，它的两眼放出绿光，不声不响地守候在仓库里。野鼠一出现，它会一爪扑住，然后叼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地享用，等吃完了，再去逮。

有一段时间，它特别忙碌，来来回回地在屋里屋外游动，半夜里常听到它“咔哧、咔哧”嚼老鼠的声音。

有时，那些胆大妄为的野鼠会在大白天从山上溜进院子，这当然逃不过“家虎”的眼睛。它会把野鼠擒住，咬个半死不活，扔到院子里，“喵、喵、喵”地让公鸡去啄。老鼠跑远了，它又去捉回来，再让公鸡去啄；公鸡啄够了，它才把老鼠吃掉。

在更多的时间里，它常做玩老鼠的恶作剧。

它将活捉的老鼠放在院子中央，用爪子来回拨弄它。老鼠会在那儿装死，“家虎”就一动不动地观察它。老鼠开始蠕动着身子，试探猫的动静，而“家虎”还是一动不动。这时，老鼠撒腿就跑，“家虎”则一个起跳，将老鼠稳稳地捉回来。有时，它来回玩弄着老鼠，又是弓腰又是起跳，有时就地打个滚，直到把老鼠玩得筋疲力尽，“家虎”才意犹未尽地吃下它。

有几次，“家虎”把野鼠活捉回来，我们俩就玩捉老鼠的游戏。我这身子，在抓捕猎物时能发挥作用，而在小小的野鼠面前，却显得无能为力。尽管我又是摇尾，又是扑咬，可是无济于事，那老鼠常常在我的爪下溜走。

“家虎”看到我又笨拙又滑稽的举动，常笑得前仰后合。

渐渐地，在“家虎”的教导下，我也能捕捉老鼠了。每当发现野鼠的踪影而“家虎”不在时，我会主动去管这个闲事。

但是，我实在享受不了这美味。死鼠肉在我看来，是最难吃的了，所以只好留给“家虎”享用。

有“家虎”和我在家坐镇，野鼠再也不敢贸然侵犯了，主人的家恢复了平静、稳定。

我发现，“家虎”的行动发生了变化，它常常走出家门，向山林中走去。

“家虎”的举动把我也弄得心痒痒了，我也不愿守在家里了。

那天，“家虎”刚走，我也跟着来到山上。

多长时间没出来了，外面的空气格外的新鲜。树林里飘荡着绿色的清香，小鸟在树上跳来跳去，发出悦耳的鸣唱。

“家虎”来到山上，显得很快活，一会儿欢快地爬上这棵树，东瞧一阵儿；一会儿又跳下来爬上那棵树，西望一会儿。

它乐此不疲，玩得十分开心，本领也越来越强了。它可以从这棵树直接飞跃到几米远的那棵树上，那姿势不亚于猞猁。有时，“家虎”蹲在树上一动不动，虎视眈眈地看着小鸟儿在树上跳来跳去。我猜想，“家虎”一定是在打捉鸟的主意。当然，如果能捉到小鸟，那是再好不过了，小鸟的肉比野鼠的肉不知强多少倍呢！

果然，我没猜错，只见“家虎”看着看着，嘴角的胡须上下不停地抖动，后腿一蹬，扑了上去。鸟飞走了，它险些摔了下来。多亏那双利爪，在身体下落时一下子抓住了树杈，在空中荡起了“秋千”，晃动了几下才稳住身子。

“家虎”越玩越野，越玩越聪明。它突然发现了鸟巢，有时为了捕巢里的鸟，竟不小心把鸟蛋打了个粉碎，黄色的液体从鸟巢里流下来。我流着口水，张着嘴在树下接着，一尝，不怎么好吃。

有好多次，“家虎”袭击鸟巢获得成功，它终于尝到了飞禽的美味。

有山珍野味的滋养，“家虎”长得越来越壮，也更加野性十足。

看到“家虎”那潇洒的玩耍，我真有些心生嫉妒，心想：“我要是像它那样能上树该多好啊！”我也越发喜欢这淘气的小家伙，跟它上山来玩，简直太痛快了。

然而，“家虎”以后的故事，令我心惊肉跳，也使我啼笑皆非。

作者：浬鎏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