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 | 第六篇 自我革命、自我净化，坚决主动解决自身出现的问题（二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积极开展党内集中教育活动）

二、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积极开展党内集中教育活动

中国共产党在创立、发展和壮大的历史进程中，在革命建设改革的各个时期历经艰辛和曲折，却越挫越勇，通过不断总结和积累经验，对自身出现的问题进行纠正，始终保持党的无产阶级政党的应有本色，做到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成功地担负起领导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不断胜利向前的历史使命，党内集中教育活动历来在其中起到了极其关键的作用。正如毛泽东所说：“我们根据列宁关于密切联系群众、承认群众的首创精神、实行批评和自我批评的原则，在多年的革命实践中，得出了整风的方法。”（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318页。）可以说，党内集中教育活动是解决党内问题手段，更是一以贯之、反复采用的加强自身建设的重要方式与手段。历史上，我们党根据不同时代党情、国情和世情以及形势任务发展变化的要求，利用一段相对集中的时间，有计划、有组织、有针对性地在全党一定的范围，开展集中的理论学习和社会实践教育活动，通过用党的创新理论成果武装全党，克服党内不良现象、解决党内突出问题，以全面加强和推进党的各方面建设，保持与发展党的先进性、纯洁性、凝聚力与战斗力。开展党内集中教育活动是中国共产党的独有创造和一大优良传统，是中国共产党加强和推进自身建设、完成历史与时代使命的重要战略举措。

改革开放前的党内集中教育主要是适应了中国革命环境的特殊性，迎合了中国共产党自身的特点和发展壮大的需要。在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各个历史时期，尤其是曾经在农村和战争的环境下，要把党员成分复杂、人数众多、文化程度普遍较低、组织层级复杂的全国性大党，建设成为体现先进性、纯洁性的无产阶级政党，党内集中教育活动在其中显现出独特的优势并取得良好的效果。这些党内集中教育主要有古田会议党员教育、延安整风、土改整党，以及新中国成立后至改革开放前的历次整党整风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等等。

古田会议是整风建党的初次尝试。大革命失败后，随着党的工作重心向农村转移和革命形势的迅速发展，党员成分构成随之发生根本性变化，大批农民和小资产阶级分子加入无产阶级队伍投身革命运动，这成为革命形势发展的必然。但如何教育改造非无产阶级革命分子以纯洁党的组织、保持党的先进性，这是党面临的现实课题。由毛泽东、朱德和陈毅等创建并领导的红四军集中反映了全党自身建设遭遇的困境。“红军第四军的共产党内存在着各种非无产阶级的思想，这对于执行党的正确路线，妨碍极大”，（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3页。）如何以马列主义的建党原则纠正各种错误思想，牢牢确立无产阶级思想的指导地位，这是红四军亟待解决的现实问题，也是党加强自身建设必须解决的重大问题。古田会议指出党内错误思想倾向产生的根源及其严重危害，明确把思想建设放在党的建设的首位，有效抵制和克服各种错误思想的影响，提出了纠正问题的措施与办法，以达到全党思想政治上的统一和行动上的一致。古田会议决议对于党内经常性教育的内容与形式作出具体规定、提出明确要求，可以被视为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的一次尝试，形成了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的雏形，红四军全军上下学习贯彻古田会议决议的过程，就是党内一次初步的群众性的整风运动。通过古田会议，红四军党内思想不纯、组织不纯的问题也随之得到解决，部队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新气象。古田会议决议随后在各地军队都得到了实行，对全党全军的建设带来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成为建党建军的指导性纲领，为以后解决新形势下党建所面临的新问题提供了经验借鉴。后来，党的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优良作风、“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就是源于古田会议决议加强党内教育、开展党内批评和斗争的正确方法。古田会议决议的一些成功做法在革命斗争实践中得到了进一步的检验、完善和发展，这为后来的整党整风运动积累了经验。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而言，古田会议可以看作是党的整党整风运动的萌芽与孕育。

延安整风是党内教育的伟大创举。延安整风运动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整风运动，是在全党范围内开展的一场深刻的马克思主义教育运动，在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它是党的建设史上的一个伟大创举。延安整风，使全党确立了一条实事求是的辩证唯物主义的思想路线，使干部在思想上大大地提高一步，使党达到了空前的团结。

延安整风之前，我们党曾先后发生过瞿秋白、李立三、王明等三次“左”倾错误，经历了胜利和失败的反复，在革命斗争实践中不断地纠错纠偏，艰难前行，但由于主客观条件的限制，一直没能从思想深处、党的全局的高度，彻底清除长期以来各种非马克思主义思想尤其是王明“左”倾错误在党内的影响。如尽管在遵义会议上博古“左”倾中央的统治宣告结束，但由于环境和条件的限制，当时只是解决了最为迫切的军事和组织问题，而思想上、政治上的路线问题并未作出正确的结论。此后，毛泽东在1940年12月政治局会议上曾试图解决这一问题，彻底否定六届四中全会以来形成的“左”倾政治路线。但是由于教条主义在党内的思想基础仍然根深蒂固，他的努力没有获得完全成功。这让毛泽东逐渐认识到，必须在全党范围开展一次整风运动，才能从根本上彻底解决思想路线问题。

1937年11月，王明从莫斯科回国。这一次，他又教条地搬用共产国际指示，提出“一切服从统一战线，一切经过统一战线”的右倾口号，主张对国民党让步。在1937年12月政治局会议和1938年3月政治局会议上，他还一再反对洛川会议以来党坚持统一战线中独立自主的路线、方针、政策，并且点名批评了毛泽东。当时，毛泽东虽然赞成与国民党建立统一战线，但他认为我们不能过分相信国民党，必须时刻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从后来的事实来看，毛泽东的这种主张无疑是正确的，但在当时却受到我们的批评。由于王明手握共产国际指示这道“圣旨”，而共产国际当时在我们党内有着很高的威信，因此他的这种思想一度占了上风，这就给全党带来了很大的思想混乱，给党在抗战初期的工作造成了不良后果。而要纠正这种错误，就必须通过开展整风，肃清教条主义的影响。1941年1月，“皖南事变”发生，新四军遭到惨重损失。这件事深刻反映了中共与共产国际的重大意见分歧，同时也让毛泽东的警惕性进一步增强。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他决心尽快改变与共产国际的关系，从实质上摆脱共产国际对中国革命的干预。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开展一次全党的整风运动，从思想根源上破除将共产国际指示神圣化和教条化的氛围。

此外，抗战爆发以来，党员的数量由抗战初期的4万人迅猛增加到80万人，大多数新党员主要是农民，他们往往组织上入了党而思想上并没有完全入党，不可避免地把非无产阶级的一些感情、思想、作风和习气带入党内，违背了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党性要求，为学风、党风和文风等不正之风在党内滋长提供了土壤，也是党内“左”倾错误和右倾错误产生的温床。总之，在延安整风前，我们党在处理中国革命问题时还不够成熟，时常犯“左”倾或右倾错误。而无论是“左”还是右，其实在很大程度上都是照搬照抄共产国际指示的结果，都是教条主义的表现。这就说明我们党还没有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很好地结合起来。因此，如何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就成为摆在我们党面前的一项重大任务。而延安整风，正是解决这一问题的重要途径。与此同时，20世纪40年代初，抗战已经进入相持阶段，局势相对平稳，特别是党中央所在地陕甘宁边区的形势比较稳定，这就为我们党集中时间进行整风提供了客观条件。与此同时，党内在经历了多次失败和挫折之后，逐渐形成了一批在政治上比较成熟的领导骨干。尤其是毛泽东在探索中国革命规律的过程中，创造性地提出了工农武装割据、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道路理论，并在40年代初形成了新民主主义理论体系，从而标志着毛泽东思想的正式形成。这一时期，毛泽东思想还经受了各种复杂斗争实践的检验，日益显现出其高瞻远瞩的正确性，逐步赢得了同志们的信任，毛泽东的领袖地位也因此得到了进一步的确立和巩固，并获得共产国际的承认和支持。这些都为延安整风提供了条件。

延安整风运动从1942年2月开始至1945年春季结束，共计3年多时间。延安整风运动分两期进行：第一期自1942年2月至1943年7月，约1年半时间。第一期整风学习带有试点性质，参加这次整风学习的干部，共有四五千人。第二期自1943年七八月至1945年4月，近两年时间，这是延安地区和陕甘宁边区全体党员干部普遍参加整风运动的阶段。参加这一期整风学习的干部，共计1.2万余人，包括全党范围的高、中级领导干部；其中集中在中央党校的有六七千人，占总人数的三分之二以上。高级干部整风的内容和重点是以讨论党的政治路线为主，一般干部和普通干部是以整顿思想方法和思想作风为主。

毛泽东于1941年5月和1942年2月，分别作了《改造我们的学习》《整顿党的作风》和《反对党八股》的报告，号召全党反对主观主义以整顿学风、反对宗派主义以整顿党风、反对党八股以整顿文风。同年6月，中共中央宣传部发出了《关于在全党进行整顿三风学习运动的指示》，从此开始了全党范围的整风运动。运动的宗旨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1945年4月，中共六届七中全会通过了《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对大革命失败后党内重大历史问题作出了系统总结。整风运动既是一次全党范围内的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教育运动，也是破除党内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把共产国际决议和苏联经验神圣化错误倾向的伟大思想解放运动。它对克服抗战中的严重困难，创造了精神方面的有利条件。它不仅重新教育和训练了党内经过长期斗争保留下来的一批老干部，而且教育培训了抗战初期入党的大批新党员。它对全党同志特别是党的高级干部，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实事求是的辩证唯物主义的思想路线，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原则，具有重大和深远意义。整风运动的结果，实现了在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共中央领导下全党新的团结和统一，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和新民主主义革命在全国的胜利，奠定了重要的思想政治基础。整风运动对于加强无产阶级政党的建设，增强党的战斗力，是一次成功的实践，是一个伟大的创举。

此后，中国共产党开展了多次整党整风运动，在解放战争期间结合解放区的土地改革开展的整党运动、新中国成立初期的整风整党运动（1950年5月至1954年2月）、1957年的整风运动（1957年4月至1958年8月）、城乡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的整党（1963年2月至1966年5月）等。中国共产党的每一次整党整风都有着特定的历史条件与时代背景，每一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无不因应了当时社会现实和新形势对党提出的挑战和要求，党也正是在适应社会现实要求的过程中通过党内教育的方式，不断实现自我革新、完善与发展。

改革开放的历史序幕的拉开，标志着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各族人民进入了又一个全新时代。在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主题的条件下，中国走上了改革开放的历史新征程，党内外、国内外均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深刻变化，这本身也对党的建设与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从改革开放至今，中国共产党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先后组织开展了10次典型的党内集中教育活动，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内集中教育更是持续发力、成效明显、影响深远。主要包括：1983—1987年整党、“三讲”教育、“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学习教育活动、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创先争优活动、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三严三实”专题教育、“两学一做”学习教育以及“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等。

改革开放以来的党内集中教育活动在各个历史阶段，成为解决党内矛盾、加强自身建设行之有效的重要手段与方式。改革开放之后的历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正是回应了不同时期社会现实对党提出的要求，这有助于推动相关现实课题的解决，进而推动加强党的全方位建设并与腐败现象作坚决斗争，使党真正肩负起社会主义事业领导核心的重任。虽然历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的开展从内容到形式都有所不同，但都牢牢坚持党的政治路线，围绕着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提高党的领导能力和长期执政能力，为实现各个历史时期党的中心任务而展开。党内集中教育活动作为党的建设的有效载体，是解决党内各种矛盾与问题的一种综合性手段，对于全面加强和推进党的整体建设意义重大。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一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都针对党内的主要矛盾和主要问题而有所侧重。比如，1983—1987年整党，主要就是为了纯洁党的“肌体与组织”；“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学习教育活动、科学发展观学习教育活动、“两学一做”主题教育主要就是为了加强党的创新理论的武装；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主要是通过马克思主义群众观点和党的群众路线教育，改善党群干群关系，使广大党员干部自觉改进工作作风、增强宗旨意识，坚持群众路线、保持党群血肉联系，进而夯实执政之基巩固执政地位；“三严三实”专题教育就是为了教育引导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守纪律、讲规矩，深化“四风”整治，持续推进党的思想政治建设和作风建设，严肃党内政治生活、严明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进一步推进全面从严治党，等等。

总之，由于不同的历史阶段党内状况不一样，党所面临的形势与任务也各不相同，因而党所承受的压力、需要经受的考验与挑战自然也不相同，这些情况综合起来反映到党内，必然会以不同的党内矛盾或突出的党内问题表现出来，需要党及时地予以回应。于是，客观形势的发展变化要求党通过一定的方式解决问题和矛盾，以推动党自身的建设与发展、推动党的事业的发展，历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恰恰适应了党的这种需要，能够通过活动的开展解决问题与矛盾，使党重新适应新环境新形势和新任务的要求。历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所取得的成效也充分表明，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善于依靠自身力量不断克服不足、勇于纠正错误、善于开拓进取的马克思主义政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