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行动》 | 第三章 智钓野鸭

这突发的大水，给本来寂静而又美丽的山林带来了一场灾难。一些动物被淹死，尸体漂浮在水面上；那些美丽的花朵和翠绿的原野被大水所淹没；浑黄的水上，漂浮着一层败叶，横七竖八的倒木浮上了水面；那些小鸟把这些倒木当做舟船，站在上面仍旧唱着自己的歌。

莫日根特仔细地看着水面，看看有没有鱼类在活动。这一天的水上漂流基本上没什么收获，我们只好返回山上。

我和小主人坐在山坡上，看着脚下的大水，他拿着烤熟的蛇肉，咬了几口，又扔在了地上。

我本想去捡过来把它吃掉，可欠了欠身子，却没去动它。

现在的肚子还不算饿，等饿了再吃也不迟。

就在这时，一只野鼠跑过来，向蛇肉奔去，大大方方地吃了起来。又一只野鼠跑过来，争着抢食这美味。

我发现这种野鼠长得特别大，身上是灰褐色，脊梁上有一条黑道，长着一对米粒大的亮晶晶的眼睛。它跑时像绒球在滚动，样子很可爱。

它们为了争食，互相打了起来，咬得“吱哇”乱叫。一只得胜的野鼠，叼起蛇肉跑到一棵树根下，正想要美地品尝，又有几只野鼠跑了过来。一只大一点的野鼠叼起蛇肉就跑，跑到离水不远的地方，趴在那里，一点一点地品尝着。它好像不愿把这肉一下子吃掉，而是用爪子扒拉来扒拉去地玩一阵。

那几只野鼠发现了它，一齐都跑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窝蜂般，抢吃了个精光。它们像是还没吃够，在草地上闻闻这，闻闻那，不肯离去。它们又出神地望着不远的水面，在离它们不远的水面上泛起一串串气泡，发出“咕咕”的响声。

一只野鼠抬起头，探着身子，向气泡处张望。突然，“哗啦”一声，一条大鱼蹿出半个身子，几乎跃上岸来。一眨眼的工夫，那只老鼠已被吞进嘴里，水中留下一道血线。

这种情景，我和小主人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原来这水中真的有鱼，我们继续观察着水面。

过了很长时间，我们发现有两条鱼又游向了水边，从嘴里不停地吹出气泡。另一只野鼠爬了过来，抬着小脑袋傻傻地向水中张望，看了一会儿，又向水泡奔去。

这两条鱼几乎同时蹿出了水面，一条大个儿的鱼一口咬住野鼠，“哗啦”一声，钻进了水里。没吃到野鼠的那条鱼，在旱地上滚了个个儿又翻回水里。

我们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大狗鱼。小主人又眉开眼笑了，他把爸爸做的兽骨鱼钩找了出来，准备要钓狗鱼。

下一步的行动就是抓野鼠。可是这野鼠太狡猾了，我们刚发现它们的踪影，没等扑上去，它们转眼间就没有影了。我们仔细搜索，原来它们的洞口在一个树根下。在这棵大树的周围，共有两个洞口，这里可能住着野鼠一家。它们的窝穴一般有两个洞口，当蛇钻进洞里袭击时，它们会从另一个洞口逃跑。

我和小主人分别把守两个洞口，准备在它们出洞时，给以出其不意的袭击。

这些小精灵可能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它们干脆在洞里不出来。我们守了半天，毫无效果。小主人又想出了个主意，他用桦皮桶打来了一桶水，从其中一个洞口灌进去。这一办法果然有效，一群野鼠纷纷从另一个洞口跑了出来。

我和小主人一齐追了上去，没费多大劲儿，我就抓住了一只野鼠。

小主人左跑右跑，又蹦又跳，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一只野鼠踩在了脚下。

小主人将捉到的野鼠四腿绑上，把兽骨鱼钩从野鼠的肛门插进去，鱼钩是用结实的狍筋线绑着的。小主人把野鼠的四腿撒开，将狍筋线的一头系在水边的树干上。两只野鼠在水边不停地跑动，它们想挣脱插进肛门的鱼钩，可是挣了几次都无济于事。野鼠急得“吱吱”叫着。我和小主人在不远的地方，注意观察着。不一会儿的工夫，只听“哗啦”一声，两条狗鱼同时蹿出水面，分别把两只野鼠咬在嘴里。

我们“呼”的一声跑过去，想把狗鱼抓住。可是，我们刚到跟前，两条大鱼放开野鼠跑掉了。这次失败了，野鼠也被狗鱼咬死了。

小主人只好把死野鼠放在水边的旱地上，等待狗鱼来吞食。

这一招还是不灵，那狗鱼再也没蹿出水面。小主人又试着把野鼠放在水里，让它在水面上随着波浪漂荡。

这一招成功了，刚放到水里，不多会儿，只听“哗啦、哗啦”两声响，两只死鼠不见了。小主人总结了以前的经验，没急于跑过去。

停了一会儿，我们慢慢地走过去。拴在树上的两根狍筋线一抖一抖的，显然是有两条大鱼上钩了。

小主人不慌不忙，手抓住狍筋线，慢慢往上拽着。“哗啦、哗啦”，两条大狗鱼刚露头，便拼死地挣扎。小主人又把线放开，再慢慢往上拽。

就这样反复多次，狗鱼被折腾累了，不再拼命挣扎了，被小主人拽了上来。真没想到，这狗鱼如此之大。小主人抓住狗鱼的脑袋提起来，鱼几乎赶上他的个子高了。

他把两条狗鱼切成段，在火上一段一段地烤熟。吃不完的鱼，烤成外焦里嫩，再晾干，留着以后吃。

有了鱼吃，我们不再为生活发愁了。

小主人有时把熟鱼渣撒在水边的草地上，吸引小野鼠来吃，再看狗鱼抓野鼠的游戏。

后来，撒在地上的鱼渣被乌鸦发现了，它们纷纷飞落这里，边吃边“哇哇”地叫着。

开始时，这些野鼠不知道乌鸦的厉害，明目张胆地和乌鸦抢食物吃。这些乌鸦并不客气，扎撒开翅膀向野鼠啄去，啄得野鼠头破血流。这些野鼠再也不敢到水边来了。小主人钓鱼又改变了花样，开始试着用蚂蚱为诱饵。聪明的小主人用粗皮绳做纲，在纲上系一些短的狍筋线；再在短线上拴上鱼钩，把活蚂蚱穿在鱼钩上，沿着水边放下；然后将皮绳两端拴在树干上，通常人们叫这为下懒钩。

一般是头一天晚间下钩，第二天早晨再遛钩。可是，一连两天，这种懒钩没起什么作用。小主人又尝试用绿虫子做诱饵。这次竟意外地钓到了一条大鲶鱼。当小主人把鱼从钩上摘下时，发现鲶鱼嘴里还有一条小白鱼。

原来，是小鱼先咬的钩，小鱼被钩住了，鲶鱼又去吃小鱼，鲶鱼也被钩住了。

后来，小主人为鱼儿们准备了多种诱饵，他抓了好多条小虫，下在了鱼钩上。

等小主人再领我遛钩时，却发现钓到的鱼也多种多样。可能这些鱼在选择食物上，各自都有自己的爱好。小主人钓到了白票子、柳根子、细鳞鱼等好多种鱼。更有意思的是，有天我们去遛钩时，发现一只野鸭子在水边扑打着翅膀。小主人急忙到前边一看，竟然钓到了一只活野鸭子。

原来，馋嘴的野鸭去吃被钩住的柳根子鱼，最后自己也上钩了。小主人抓住了野鸭，用手摸着它身上的漂亮羽毛。我心中暗暗高兴，这回我可以吃到野鸭的内脏和骨头了。对于我来说，改变一下口味，是我最大的口福。我蹲坐在地上，耷拉着舌头，“哈哈”地喘着气，目不转睛地看着小主人如何处置这只野鸭。小主人掰开了野鸭的嘴，发现那带钩的小鱼已被它吃进了肚里，小主人试了几次都没拽出来。

野鸭已叫不出声来，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小主人。小主人拿着猎刀，贴着野鸭的嘴，割断了狍筋线，双手擎起野鸭，向空中一抛。野鸭“嘎嘎”叫着，展开翅膀飞走了。我的心彻底地凉了，到嘴的食物就这样飞走了。

（作者：浬鎏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