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儿蹲下身子,骂一句“奶奶熊”,然后抡起巴掌,“叭叭”两声扇在矮个儿脸上。矮个儿“嗯”了一声,悠悠醒来,摸摸肿胀的脸,恶狠狠地说:“妈个巴子你扇我?!”
“扇了!怎么样?不扇你就死过去了!”
“你忘了?我是哥!你怎能对哥下手?”
“奶奶熊,少给我装哥!也不过早了几分钟,摆什么臭架子?!”
“几分钟咋了?一分钟一秒钟都是哥,给我记好了!”
“奶奶熊!我就不明白了。你说,天高还是地高?”
“当然天高。”
“那,凭什么你要叫谢天?你有我高么?”
“妈个巴子!这……这,不是老爷子当初这样安排的么?关我什么事?”
“要我说,当初根本就是搞错了,我是哥,你是弟!”
“放你妈的狗屁!你敢说老爷子错了么?”
“他又没看到我妈生我们,怎么知道是哪个先出来?”
“看你那熊样!长得跟晾衣竿似的,你配当哥么?”
“熊样?有我这样的熊样么?五大三粗的,你那才叫熊样!”
“再看你那脑袋,又长又尖,蔫茄子似的,能装啥东西?”
“你那脑袋呢?肉嘟嘟的,胖猪头一个!又是什么好东西了?”
“放你妈的狗屁!我这是……虎头,虎头虎脑!”
“哼哼!见到血就尿裤子的,还虎头虎脑……”
“或者当初,我根本就要长得比你高!不然,老爷子咋会安排我是老大?只是后来,我为人低调,就朝这个……这个横向……啊发展了。”
“好了!活过来了就说正事儿吧!打不开柜子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谢天说罢,翻身爬起,向外走去,谢地默默跟在后面。
两人蹑手蹑脚走出小院,穿过林荫道,钻进停在角落的一辆小车。高个儿启动引擎,也不开灯,将车子无声地滑出校园。
凌晨四点。
重庆缙云山。
一处隐秘的山坳里,茂密的丛林掩藏着一座古色古香的欧式别墅。这是大师在全国各地的十多处别墅之一,被他的手下私下称做“行宫”。
一辆黑色奔驰伸出两根强烈的光柱,将浓浓的夜色撕开两道白花花的口子,从盘旋的上山公路拐进密林中阴森森的入口小道,无声滑行500米,来到森严的别墅大门。两根光柱陡然熄灭,夜色四合。
昏黄的门灯映照着门前竖着的一块铁牌,蓝底白字写着——
私人领地 不得擅入
黑暗中忽然鬼魅般地闪出一个人来,伸手在车头一摁。副座上的矮个儿忙摇下车窗,伸出头,露出一个笑脸。
那人挥挥手,一闪,又没入黑暗之中。
车里人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铁大门无声地滑开了。车子缓缓驶入,大门在身后自动关上。
轿车驶进车库停好,车上下来两人,高的瘦,矮的胖,相映成趣。
两人雄赳赳气昂昂,步调一致并肩走进大厅,习惯地在一面镜子前理理衣服。矮个儿忽然指着高个儿的脸,大笑起来。
高个儿莫名其妙地摸摸自己的脸,然后对着镜子一看,发现额头上鼓起一个青包,像小牛犊刚长出来的角。他气急败坏地指着矮个儿说:“奶奶熊!都是你那矮门洞搞的!”
矮个儿幸灾乐祸地说:“一再给你说,为人要低调!谁叫你长这么高?哈哈……真是活该!”
高个儿不停地用手指在舌头蘸了一些口水,涂在青包上。不一会儿,青包消了下去,但额头上仍留下一块淤青。
矮个儿看见,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高个儿一脸的不快,愤愤说:“你笑个铲铲!”
两人收敛笑容,换上端庄的表情,齐步走上二楼,在一间房门外站定,叫道:
“大师!”
“大师!”
房门内传出一个闷闷的声音:“谢天谢地,你们来了?”
“是,我是谢天!”
“我是谢地!”
“进来吧!”